商铺出租人构成假冒商品销售行为的中介人（C-494/15）
2019-05-20 14:55:57 阅读次

【背景】Delta Center将其位于布拉格市场的铺位转租给他人做商铺使用。转租时，Delta Center要求承租人的经营活动必须遵守相关法律规定，并向其发放《经营者注意事项》手册，以捷克语和越南语两种语言强调禁止销售假冒产品，否则可能导致租赁合同无效并有权收回租赁商铺。

Tommy Hilfiger Licensing LLC公司、Urban Trends Trading BV公司、Rado Uhren AG公司、Lacoste SA公司以及Burberry Ltd.公司发现上述被出租的铺位存在销售假冒上述公司产品的事实。于是，上述公司向布拉格城市法院提起诉讼，被告是Delta Center。原告要求受理法院对被告签发禁令，禁止被告与侵权销售商签订或者续签市场铺位租赁合同；禁止被告签订或续签未写明禁止承租商户侵犯知识产权、或者发生侵权或侵权可能时Delta Center可以终止合同等条款的商铺租赁合同；同时要求被告公开书面赔礼道歉。一审受理法院和上诉法院均裁定驳回原告申请。捷克最高法院请求欧洲法院就本案提出的两个问题作出初步裁定。

【结论】欧洲法院首先审查《欧洲议会和欧盟委员会2004年4月29日关于知识产权执行的指令（第2004/48/EC号）》（以下简称《欧盟第2004/48/EC号指令》）第11条第三句规定的“为第三人侵犯知识产权提供服务的中介人”是否包含被告的情况，即市场铺位出租人？

本案裁定引用欧洲法院此前对一项电子商务案的裁决（2011年7月12日，“L’Oréal及其他”案，案件号：C-324/09），服务运营商提供互联网接入服务但未对接入内容进行审查，第三人利用该接入服务从事知识产权侵权活动，法院认定该服务运营商构成第11条规定的“中介人”。

欧洲法院指出，无论提供的销售场所是线上虚拟市场还是如本案市场之类的线下实体市场，均不影响判断结论。

因此，法院裁定市场出租人将市场铺位转租给市场经营者从事经营活动，该市场经营者销售假冒商标商品的，该市场出租人构成“为第三人侵犯知识产权行为提供服务的中介人”。

对于第二个问题，出租实体市场铺位的中介人与提供线上虚拟市场服务的中介人能否适用同样的禁令签发条件？欧洲法院的回答是肯定的。

对于这一点，裁定指出《欧盟第2004/48/EC号指令》及相关案例裁定均要求，签发的禁令必须“有效”且“适当”。尽管禁止利用禁令“不当阻碍合法贸易”，也不得要求中介人“对其客户实行普遍和永久性监督”，但是允许要求中介人采取措施“防止同一市场经营者再次发生同一性质的侵权行为”。

【评述】令人惊讶的是，欧洲法院在本案裁决中对互联网时代到来后知识产权领域的争议进行了反向分析。一般情况下，都是要解决如何确保虚拟环境下权利人可以实施与实体环境下同样的防御措施。本案中，我们则遇到了完全相反的情况：争议焦点在于最初用于阻止虚拟环境中侵权行为的防御措施–直接对中介人签发禁令，在实体环境下还能否适用？

欧洲法院确认，两种情况下均可适用同样的措施：侵权人承租市场铺位后销售假冒商品，可直接对出租人提起侵权诉讼。

一方面，尽管可能判决出租人承担侵权责任，欧洲法院仍然将出租人归为“中介人”而非侵权人。允许对出租人采取一定措施，不代表直接认定该出租人就是侵权人。

另一方面，欧洲法院将禁令范围限定在停止侵权并防止侵权行为继续，再一次强调应当在保护知识产权和保障合法经营之间寻求平衡。成员国内法院应当依照上述原则，确定对销售假冒商品的市场铺位出租人签发禁令的内容。

由此可见，本案裁定与近期相关案例裁定的倾向是一致的，即为确保停止侵权并防止侵权行为继续发生，应当加强销售假冒商品行为中介人的责任。

编译：刘丹，艾萨博睿法律顾问

来源：艾萨博睿（ELZABURU）知识产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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